橋東區(qū)：太陽升起的時候丨小菜鋪飄出幸福味

　　3月5日凌晨4點半，夜色如墨，街道上鮮有行人身影。在橋東區(qū)學苑南路上，一個臨街的“小門臉”卻早已亮起燈光。這是一家面積僅有七八平方米的菜鋪，57歲的賈樹林接過岳母的這份營生，已在這里經(jīng)營了6年，也因此習慣了在周而復始的忙碌中迎接城市的蘇醒。

　　賈樹林將運抵的蔬菜搬進菜鋪  趙曉剛 攝

　　4日晚，賈樹林將訂單發(fā)給了登峰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一位熟識的菜商，一個小時后就會有貨車將20多種蔬菜運抵。如何排兵布陣，盡可能騰出地方、將它們擺放下的同時，還能讓暢銷的蔬菜出現(xiàn)在顯眼的位置，是他此時忙得腳不沾地的原因。

　　5日凌晨5點40分，一箱箱裝有新鮮蔬菜的泡沫保溫箱被碼放在店外。由于氣溫仍在零下，賈樹林迅速核對后，全部搬運進來。在狹小的空間里，拆開每一箱后，他都要認真分揀一遍。將帶有霉斑的菜葉揪下來，把難免“生銹”的果菜扔掉……這道工序看似簡單，卻不能馬虎，因為它會實實在在地影響到蔬菜的品質(zhì)及銷量。

　　賈樹林正在碼放新鮮的蔬菜 趙曉剛 攝

　　6點10分，只容一人通過的過道兩旁，擺滿了各種光鮮亮澤的蔬菜。賈樹林又將菜鋪打掃了一番，直起腰板喘口氣的當空，趕緊用毛巾擦去臉上滑膩膩的汗，準備迎接第一波顧客。

　　在外人看來，年近花甲的賈樹林著實不易，但于他而言，這幾天卻是一年中難得的輕松時光。考慮到成本，送貨上門并不是小菜鋪經(jīng)營的常態(tài)，而騎著三輪車親自到6公里外的登峰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采購才是他的日常。

　　賈樹林認真分揀蔬菜 趙曉剛 攝

　　為搶“鮮”一步，每每凌晨2點半，賈樹林就要從家出發(fā)。冬日里，盡管內(nèi)穿棉服，外罩軍大衣，仍難抵寒風刺骨。貨比三家后，200多斤的各類蔬菜拉回來時已是5點多。相比貨車運送，并沒省去多少時間。但“賣平價菜，掙辛苦錢”是在大小超市交織的城市里，小菜鋪的生存之道。即便菜價時而像坐過山車，賈樹林卻始終堅持薄利多銷為菜鋪聚人氣。

　　那么，為什么此時賈樹林卻選擇了省事卻難盈利的方式？這還要從不久前說起。省錢、靈便的電動三輪車是很多小菜鋪的“標配”。盡管他家的電動三輪車已使用多年，但精打細算的他依靠著小修小補，仍然使這輛車能夠風雨無阻。今年臨近春節(jié)，迎來蔬菜銷售旺季。那夜，就在他采購了近300斤蔬菜準備返回時，卻發(fā)現(xiàn)三輪車的電池突然沒電了。沒有了助力，無奈之下，他只能推著沉重的車一步步前行。一路走走停停，將近3個小時后才回到菜鋪，此時的他已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。自那以后，賈樹林的肺部不適有所加劇，不得不調(diào)理將養(yǎng)，只能暫時靠貨運維持生計。

　　賈樹林服務顧客  趙曉剛 攝

　　6點30分，街面上逐漸有了生氣。附近一些遛早的老年人結(jié)伴而來，擠在狹窄的過道里挑選著剛擺上貨架的食材。因為彼此熟絡，賈樹林提醒著他們哪些菜貴盡量少買些，而老人們卻戲謔地說他愛管閑事，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間，小菜鋪頓時熱鬧起來。結(jié)賬時，賈樹林總會將零頭抹去，而老人們也習慣了這樣的“優(yōu)待”，將買好的菜存放在店里，待晨練后再順道帶回家。

　　賈樹林的小菜鋪受熟客青睞無疑是日積月累的結(jié)果。其實剛接手時，摸不著門道的他也曾因迷茫，險些放棄。到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進貨，由于時間緊張，像賈樹林這樣的小販往往無暇開箱查驗，因此給了個別奸商有可乘之機。毫無經(jīng)驗的賈樹林為此交了不少學費，一度運菜回來開箱就像“開盲盒”，要么是魚目混珠，上一層果菜的品相各個飽滿光鮮，下面的卻已發(fā)霉變質(zhì)；要么是缺斤短兩，在箱子里放四五瓶名為保鮮的礦泉水，與對方承諾的凈重相去甚遠……2個月過去了，賈樹林仍在賠錢經(jīng)營。就在他想另謀出路的時候，卻發(fā)現(xiàn)靠著岳母積攢的好人緣，很多鄰里街坊每天依舊前來“捧場”，并鼓勵他別灰心。這樣濃郁的人情味讓賈樹林找到了堅持下去的理由。久而久之，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的他終于站穩(wěn)了腳跟。

　　黃瓤土豆熬菜面糊；綠瓤黃瓜生吃脆甜；本地大棚生長的西紅柿汁多不硬心……如今，雖然每天要采購20多種蔬菜，但經(jīng)過6年的起早貪黑，賈樹林卻能把住每一種菜品的“進貨關”，使得每天碼放在小菜鋪里的200多斤蔬菜幾乎銷售一空。

　　早上9點，妻子會來替換賈樹林，讓他回家休息。閑不住的他只睡兩個小時，就又來到菜鋪幫忙。此時，正值買菜高峰。他怕人手少，怠慢了顧客。一直到晚上8點關門，他才肯踏踏實實地回家。  

　　此前，即便過年，賈樹林也從不休息，但今年春節(jié)他卻破例休了兩天。因為正在武漢大學攻讀博士的兒子難得回家團聚。提及兒子，不善言辭的賈樹林依舊話不多，但臉上卻總是洋溢著笑容。這種真情流露，也就不難理解何為他要如此用心經(jīng)營好這個小菜鋪……（河山新聞記者 趙曉剛）